何戢

无粮自产,有粮躺吃2333

所有文字禁转谢谢。

亲妈,主温柔文风,轻松少虐。

靡不有初 鲜克有终

间歇性踌躇满志 持续性混吃等死

【执离】所谓归期



*是老梗,可我没写过,不算不算↖(^ω^)↗

*文笔废,望不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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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明不曾想过,自己会以这种方式,再次踏上瑶光的土地。

阳春三月,悄然离去,氤氲雨季,伴身而行。

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
是从慕容离复国的那日开始,还是从中垣天下、只剩天权和瑶光两国开始的?

慕容离与他之间,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退路了。

慕容离曾问过他:想要这个天下么?

执明回答他:不想。

讽刺的是,这天下,执明究竟是用自己的这双手握住了。

只是如今的慕容离,却让他迷惑了。

一路袭来瑶光,畅行无匹,半途不受任何阻拦,不过半月,便直抵赤谷城下。

耗尽心机才夺回瑶光的慕容离,当真是要将他的家国领土,拱手相让么?

计策吧,执明想。

慕容离不是一个不争而善之人。



大军从城门的正门无阻而入,行得十分急切。

跨过层层青石台阶,拾级而上。

执明略过两侧弃兵卸甲、缓缓跪拜的将士,直奔那整个瑶光最高的地方。

想立刻见到他!

想见到慕容离!

执明此刻只想问问他:

为何如此对待天权,为何如此,对待自己。




“王上!不好了!不好了!慕容离坠楼了!慕容离坠楼殉国了!”
  
一名小卒边奔跑,边叫嚷着,他冲到执明的面前,生生打断了执明的思绪。

抬起头便可看见台阶尽头的城墙,起起伏伏,远处墨色的天空被阴云压得更低。

执明圌心下一紧,一股从未有过的不安浮上心头。

不会的,无论如何,他都不许慕容离以这种戛然而止的结局作为他们之间的了断!

慕容离,你是觉得折磨本王圌还不够么,就连最后见我一面的机会,也不愿给了?

你的解释呢?

太傅、子煜、开阳、六壬传说、还有本王!

本王在等你一个解释!你听到没有?!

本王在等你!在等你!

难道,

难道寻求真相的代价,就是失去你吗?
  
也许,也许本王真的错了。

你是从来都不屑于解释的。

乐师也是,兰台令也好,遖宿客卿也好,每一次所扮演的角色也好。

每一次身份的转换,那些曾经不经意的真心,也不是单单对本王的。

还有莫澜,公孙钤,毓骁。。

也尝想,如果时间能够溯洄。

本王希望回到那年莫府宴饮。

慕容离你猜,本王圌还会不会去见你了?

本王想:

本王圌还是会去的。

本王大概会直接在筵席上带你走,囚在宫里,锁在身侧,再不让你离开吧!




“启禀王上,城墙之下发现一具红衣尸骸,虽血肉模糊惨不忍视,但所幸容貌未毁依稀可辨,此人,并。。并不是慕容国主。。”

“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
话音未落,四周便传递过来诚惶诚恐的目光。

慕容离,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君王威仪吗?

可是为什么,本王没有一丝丝的高兴。

这不是本王想要的。

本王的脑海里,胸口里,血液里,满满的满满的,却全都是酸涩。

本王从未想过与你死别,如今这般,却是不得不与你生离了。

阿离,本王真的不想的。




在那年风声雨中,执明登上了他最不屑一顾的天下共主之位。

整个天下,他似乎都可以握在手中,却除了他最想要的那一人。

那往后十余载,每每午夜梦回,执明总会做着同一个梦。

一个很美很美的梦。

晴空下,水榭边,晕开层层叠叠琼花飞扬的午后,一红衣佳人背对着他,箫音悱恻。

每次,他举步上前,想要接近那人之时,
  
琼花散去,换做透湿额发黏圌腻辗转眼际。

箫音骤绝,耳畔唯余晨钟暮鼓糜废之声。

梦醒时分便是怅然若失,执明每每落下泪来。




他曾经天真的以为,这中垣天下尽在掌握,遖宿琉璃也撒下了暗探无数,慕容离,又能逃到哪里去呢?

所执明不信,也不弃。

遣了莫澜去找,派了小胖去寻。

结果一个踏遍中垣大地杳无音讯,一个去了琉璃遖宿客死异邦。

执明这才终于懂了。

他的真心一旦失去了,过后即便是倾尽天下倾尽所有,也是再也找不到了。

再也找不到了。





登上共主之位的第二圌十圌年,执明四十五岁。

这一次,他决定亲自去瑶光旧址寻回慕容离,寻回自己的心。

可惜啊,仍是一无所获。

辗转奇年又过,不得已,班师回国。

回国的路上,执明见到了那个,他等待了十余年的人。

当晦暗不明的星子残光晕亮这片权瑶交界之地的时候,

莫澜回来了。

时隔多年的两相对视,一时静默。

却也是,

万语千言不曾说,君心已明求不得。





明帝二圌十圌年,六月夏。

天权都城西南角,有一红墙黄瓦的乐馆。

馆内清幽仙乐,音传十里之外。

一个红衣粉面的俊俏小童,正鼓着腮帮子,认认真真地吟箫。

莫澜找到这间乐馆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这番光景。

红衣小童一晃神,发现了站在踯躅门前的莫澜,愣住了。

“明儿,怎么停下了?”

凉薄清润的声音自琼花屏风后头传来。

莫澜被这隐隐熟悉之声惊着了,才回过神来,一人便自屏风后头缓步行出。

品红的水滑云锦,一袭青丝如墨。

看见门口的莫澜,红衣男子微怔。





此人,便是本应逝去多年的慕容离。

岁月无声,已然二十载了。

莫澜看着走在身前的慕容离,时光似乎没有在这位谪仙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。

明明已过不惑的年纪,看上去却不过二十许人。

莫澜也曾幻想过无数种寻得慕容离的情形,却不曾想过,会在天权国土上,会在这般火热的六月天里,寻到这位冰冷的故人。

“不知,王上。。明帝打算如何处置我这应死之人?”

莫澜的思绪蓦然被慕容离的话语打断。

骄阳似火,躁热的晴空之下,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莫澜,一双空寂的美圌目无波无澜。

慕容离平淡语气,似乎在与他探讨天气几何,午后是否会有雷雨。

“往事已矣,真相已明。而今,明帝陛下派我四处寻找先生,并不是想纠缠先生。”

“他只是让我,问先生一句话。”

“哪一句?”

“经年未见,阿离可好?归期几何?”

“陛下还问,阿离的答案,可还是‘天涯无归意,归期未可期’么?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



慕容离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年,瑶光再次国破之后。

彼时的心境已无迹可寻。

他只记得,扮作流民走向城外的时候,曾回首遥望,余光正正看见了高墙之上的那个人。

大雨滂沱,旌旗猎猎。

执明僵直地站着,面色无华,似乎在仔细聆听一旁的小卒向他禀报什么。

大抵,便是“慕容离”坠楼自戕,殉国身殒之事了。

愁云惨雾之中,潇潇雨幕之下,慕容离恍惚觉得,他的侧影竟与当年夜半,向煦台共阅奏章之时,重合了。

然而,又能如何呢?

从天权与瑶光应战的那一刻开始,终究还是回不到从前了。

国仇家恨,画地为牢,

共处之法,再也不会有了。

君不是君,我也,不是我了。






“莫郡侯,请回吧。”

“阿离虽不怨王上,此生亦不愿再见他了。”

“但阿离,会在一个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的地方,陪着他,并肩俯瞰天下,共享盛世繁华。”





钧天历二三三三年,明帝二十四年,十二月冬。

共主执明,崩于醉梦之中,时年四十九岁。

除却一不为人知的执念未了,他走得算是恬适安详。

同日夜里,天权都城,丝竹·箫芦馆。

慕容离漏夜醒来,惊觉自己已然在桌案之上憩至深夜。

忽觉难以言说的意乱心慌。

他敛衣起身,抬头便见未阖的轩窗之外,隐约立着一人。

蟾光虚晃朦胧,映照得来人的身影些许模糊。

慕容离定睛凝神,须臾,便笑了。

这人呀,原来还是那年宴饮初见时的不羁模样。
  
只闻执明笑道:

“阿离竟藏得这样好,真真是咫尺天涯,你可让本王寻了一生一世啊!”
  
他言语轻狂却满目情深,慕容离不禁莞尔:

“可王上最后,不还是寻来了么。。”

见他笑得舒心,执明温柔牵了他的手:

“我的阿离,这一回,与本王回去吧!”

慕容离重重回握,眼底淌下两行清泪:

“好。”





次日午间,方夜见慕容离许久不曾起身,心中不安,便推门进屋一探究竟。

油蜡烛火堪堪燃尽,唯余一缕香烟袅袅。

慕容离还静静地伏在桌案之上。

他的眼角氤着还未干的泪痕,苍白干裂的嘴角却轻轻扬起。

方夜颤抖着抬手去唤,却发现他,早已没有了气息。

谪仙的归去,亦如同常人一般,浮云过际,浅淡得不留一丝痕迹。



  
事实上,世间生离憾事,在最后的最后,除了世人的一声叹息,什么也不会留下的。

凄苦半生的一双人,到头来,也不过是,

忘川相逢,泪眼相望;前尘俗事,一笑过往。








完。
  
 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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