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戢

无粮自产,有粮躺吃2333

所有文字禁转谢谢。

亲妈,主温柔文风,轻松少虐。

靡不有初 鲜克有终

间歇性踌躇满志 持续性混吃等死

【执离】暗度陈仓(完结)




*不是专门的贺文希望大伙儿不要失望呀!

*留给自己的完结撒花!🌸🌸🌸

*因为来不及了所以进度条飞快!强行铲平了一坑!有望扩写23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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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日之后,执明便降下一道密旨,前瑶光国主突发急症,需移入思明殿内室静养,着太医仔细看护。

任何人胆敢叨扰,一律拿下,听候发落。

话已至此,明眼人都能猜到几分:

是何急症不得不到王上的寝宫将养?还不得与旁人接触?

这慕容国主怕是。。已成了王上的帐下之宾了罢。







骆珉的心里很是矛盾,有些事情的发生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。

那一日,执明微拢着衣衫从向煦台的寝宫里踱步而出。

发髻未结,腰封未束。

他的嘴角依旧噙着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。

骆珉一惊,躬身行了跪拜大礼,执明却是正眼都没有瞧一下自己的这个“功臣”。

骆珉微微抬首,透过将阖未阖的门扉望去———

慕容离衣衫褴褛地仰倒在地上,瑟瑟轻圌颤。

身上无有遮蔽的地方,满是青紫瘀伤,手腕颈间渗着丝丝殷圌红。

他双目空泛,面上无悲无喜,竟像失了魂魄一般。

骆珉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。

这。。!

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似乎素来将一切顺于掌指间的仲堃仪门徒,恍恍惚惚露出惊愕不已、难以置信的神情来。

执明忽然笑了。

暗讽的唇线溢出浅浅淡淡的笑,溶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,似泥牛入海,再无影踪。

“骆卿有事?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骆珉连着揩去几缕薄汗,语调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下的慌乱:

“无事。臣,唯乞王上。。保重御体。”

执明没有回应他的敷衍,他敛了目光,半掩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:

“你起来吧。”

“谢,王上。”

骆珉勉强直起腰杆,却是如鲠在喉。

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那瘫着的、宛如一堆碎裂之物的慕容离,却在不经意触及执明冷冽的余光时,匆匆收回了目光。

多年君子修习养性,本能终是让他忍不住,问出口来:

“王上为何。。为何这般,苛待、苛待慕容离?”

指尖不甚灵巧,执明兀自系好最后一粒盘扣,讽刺道:

“人之心境,本就随事而迁。”

“慕容离已为阶下之囚,本王如何待他,自是由得本王心意。他也亦该,有此觉悟。”

清风拂动了廊下灯盏,卷起细小尘粒。

执明似疲惫地堪堪闭眼躲过:

“骆卿莫不是觉得,本王做错了?”

“臣以为,人有私心,一朝为天,身在云端,便可随心所欲。”

骆珉已然面色如常,就事论事地轻叹道,

“王上如何选择,自有王上的道理,臣所能做的,不过是遵旨行圌事罢了。”

。。。。。。







天枢国,枢居。

仲堃仪与自己对弈。

他时而闭上眼仔细回想,时而悔棋重新来过。

他尝试了很多次,可无论怎么摆,都无法解除眼下的珍珑之局。

“先生,二师兄回来了。”

外面传来一声通报。

仲堃仪不甚在意,兀自拈着一颗白子踌躇。

“请!”

此时求见的人,正是数日前他遣去天权,与骆珉联络之人。

侍童口中的二师兄也是个极聪慧的人,他知道仲堃仪此时最关心的是什么,便不绕弯子主动提及:

“先生,弟子回来晚了。这是骆师兄给您的信。”

仲堃仪不置可否,左手接过,右手指尖仍转着那粒棋子:

“天权大军情况如何?”

“回先生,骆师兄直言,已有八成尽在掌握。。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仲堃仪静静地听他侃侃而谈,并不答话,只是敛了目在那纸上逡巡。

每阅一行,他的面色就凝重一分:

慕容离。

仲堃仪放下手中的信,眼底渐渐划过一丝嘲讽。

这确实是骆珉的字迹无疑,而这孩子也是跟在自己身边许久了,此二人之言,必是可信的。

所以,那慕容离与执明。。
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棋子落,恰恰是那天元之处。

珍珑破,黑子胜。

仲堃仪却觉,心中却并无意料之中的喜悦。

慕容离啊慕容离,我虽恨你入骨,却也不愿想见,你竟落得如此结局!

“传我军令,大军开拔,开赴天权!”

“是,先生!”






轻寒剪西风,燕雀归南。

已是深秋时节,云絮般的羽琼花自是没有的。

唯有窗外的稀疏寒梅却过早地绽开了三两枝。

那是株纯净的红梅,微绚的薄瓣流转起高华的清艳,熏染出丝丝沁脾的馥郁。

慕容离凝吸一闻,清幽而冷冽的香气透入肺腑,微带着淡薄的苦意。






执明到了寝殿门前,才发现了不寻常之处。
  
屋内没有掌灯。

轩窗洞圌开,月光戚戚不甚分明,只能隐约见着桌案前伏个身影。

那人未着外衣,因着寒凉缩成白白小小的一团,细长乌发散乱覆下,几乎罩住了他整个身躯。

若有似无的酒香弥散。






细细碎碎的酸痛,从执明的心中蔓延开去。

阿离他,想必是误会自己了,却不知道,还肯原谅自己么?

执明握了握双拳,一步一步蠕到他身后。

抬手,放下,再抬手。。

终是缓缓地犹豫着落到那单薄的肩上:

“阿离,你别睡在这里,会着凉的。”

“嗯。。”

慕容离的脑袋在衣料上磨蹭了一会儿,他有些难耐地睁开眼。

雪肤新荔染上酒意熏蒸的绯红,绝色的眉眼一点一点弯起。

他竟笑了。

执明看着那迷离笑意,竟也怔了。

他们二人,续续断断,相识相知近四载。

执明从未见过慕容离这般不设防的神情,从未见过他这般伤心欲碎的目光。

慕容离的笑容里所隐藏的,分明是失去一切的绝望。






“阿离,你。。身上的伤还没好。。怎么能喝酒呢?”

执明强忍着心痛不去看他的眼睛,将他拦腰抱起。

他的脑袋,却被慕容离用双手捧住了。

慕容离手下施力,强迫他转过头看着自己:

“王上,你为何。。这般。。对我?”

他的唇边漾起轻浅的笑意,眼角泅过几点晶莹。

那好看的明眸似无力睁开眯成了一线,执明看不真切,

慕容离究竟是在哭,还是在笑,

“执明。。你。。告诉我。。”






“阿离。。”

话到嘴边,执明却有些哽咽了。

就着拥抱着他的姿势低头,他将额头抵在慕容离的唇上,贴紧,封存。

仿佛这般,就可以不用担心,在自己做着解释的时候,被慕容离出声打断。

“是本王不好。本王原本只想着,让你免受皮肉牢狱之苦,便自作了主张。。可这恰恰是拂了阿离的心意,伤了阿离,也辱没了阿离。”

执明将头埋得更低,

“阿离你知道的,本王素来不好帝王经典,兵法谋划策略之书也未曾细细品鉴。太傅生前,为此也常常气得仰倒。”

“本王行圌事亦全凭着一己之念,任性妄为,总是不计后果。。”

“说到底,也让阿离笑话了!本王,确实还是。。小孩儿心性罢。”

执明口中还在絮絮喃喃地说道着。

他抬起头来专注地看过去,主动去寻怀中人的目光。

慕容离阖着双目,不知何时,已然沉入了梦乡。






极近的距离里,明明连微醺的呼吸都可以清晰相闻。

执明却偏偏觉得,他的整个天下,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了。

“阿离,对不起。”

“好好睡吧,本王陪着你。”






三日后,思明殿某处。

灯豆一盏。

裳架之上悬着一副战甲,黑墨的色泽显得格外沉肃英穆。

即便是周遭的光晖黯淡,仍不煞其杀伐锋芒,凛凛不可亵渎。

慕容离抬手,将它取下,褪去品红云锦,战甲覆身。

执明长话短说,将事项巨细无靡地布置与小胖听,而后匆忙回到这里。

他掀开重重帷幕,悄声唤到:

“阿离。”

彼时,慕容离已然理装完毕,转过身来。






昔日的瑶光国素以盛产金器、富甲中垣而闻名钧天。

慕容离玉叶金枝,自幼锦衣玉食想来也是不曾间断的。

而后瑶光灭国,慕容离流落乐班数月,所幸的是,不多时便辗转来到天权。

他在执明这里,倒也没吃得什么苦。

执明眼中的慕容离,与之相称的应是华美的红装锦袍,抑或简单浅粉罩衫圆领襦裙。

慕容离身姿颀长秀圌挺,如修竹玉树,芝兰临风,意蕴悠远。

翩翩少年,姿貌无双,凡俗有幸见之,皆惊为谪仙。

那样惊才绝艳的他,如今却身着自己冰冷暗色甲胄,浑身裹覆着锐利肃杀之气。

而今,他又将要独自离开,孤身面对割裂他二人情谊的为祸之人。

心中有股汹涌的酸涩之意,执明垂了眼,不舍道:

“阿离,骆珉带来的十万兵卒几已被本王控制。待降服了他,仲堃仪一役,本王亦可亲自领兵前往。你身子才好,不必。。”

“王上。”

慕容离注视着他的双眼。

不知是否缘因烛火过于幽暗的关系,执明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情绪都变得难以辨明,不可言说。

“王上,我与仲堃仪的纠葛,王上是再清楚不过的。若非他一手设伏牵线引导,我与王上何置于如此两难境地。”

“阿离与王上坦言:瑶光圌复国之途一路行来,阿离所施手段虽不是光明磊落,但若是我做的,我不会不认。可若并非阿离所为,阿离也断然不会无故为他人担下这份罪责。”

“阿离是真的不想,于你再有点滴欺瞒。”

“所以,事及'子煜之殇,王上遇刺,六壬传说',纵使王上相信阿离,阿离也仍是欠王上一个主圌使之人亲口言明的真相。”

“阿离想把这个真相,为王上双手奉上。”







“阿离。。”

执明当然知道,他最清楚不过慕容离的坚持。

他注视着慕容离坚毅秀美的侧脸,慕容离察觉他的视线,星眸亦回望凝视。

良久沉默,慕容离低低笑了声,眼角眉梢舒展开,眸似点漆,继而勾唇道:

“此番,阿离倒是要借王上的甲胄一用了。”

“他日归来,定然细细打磨擦拭,物归原主。”

“王上,珍重。”

最后深深地望他一眼,慕容离转身启了暗室机关,入了门扉。

“阿离,你要记得,我在这里,等你回来。”

待那人修长身姿没入黑暗再瞧不见,执明方才缓缓叹了口气,喃喃道,

“本王圌还想要,弥补自己的过错。”






天权边境。

阻截仲堃仪的山谷是慕容离亲自定的。

彼时伏击排布已定,萧然扭头去看崖下。

身侧的方夜目光灼灼,仿佛已能看到届时乱箭齐发、仲堃仪大军的覆灭之景。

慕容离身披战甲,立于山巅。

临崖居高,山石滚落,上下数丈,尽揽于目。

崇山嶙峋,树影婆娑,杜鹃清啼,白练飞瀑。

瑶光兵士隐于林间,伺机而动。






仲堃仪跨圌坐马身,领着十万天枢残将,缓缓地走入了这个圈。






俯仰之间,风云变幻。

没有一位瑶光兵士可以说得清,那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显现出来的异样。

也许是从敌方的主帅见到了慕容离那难以置信却又了然的神情开始。

也许是从慕容离与仲堃仪分别抛下了各自的大军,独自进行谈判开始。

他们究竟说了什么,谈了什么,没有人知道。






阴云盘桓,延绵天穹数百里,玉珠般的雨点自浓云中滚落,透穿天地,直坠而下。

仲堃仪躺在那里。

纯钩斜倚在他的身旁,剑锋染殷。

雨水肆意地冲刷着他的面目,土色盔甲散落,沾染了泥水与鲜红。






(天枢,宣室殿。)

(孟章咳了好一阵才缓过了气来,苍白的脸上泛出些许红晕:)

(“仲卿啊,本王似乎闻到了。。红豆水圆的香气。”)

(仲堃仪扶着他坐起来,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:)

(“吾王圣明!今日,正是上元佳节。”)

(孟章接过他手中的玉碗,会心一笑:)

(“有劳仲卿。”)







吾王孟章,罪臣来了。







。。。。。。







待执明平了骆珉叛军,得了萧然信报匆匆离宫,赶到仲堃仪的枢居的时候。

意料之内,慕容离并不在此。

不大的草庐正中,青烟缭绕。

“吾王孟章”的灵牌前,静静地,躺着那柄纯钩。






萧然红了眼眶子,沉默地交给执明一套澄亮的玄色甲胄。

甲胄上有一封信,一方红色丝帕。

执明先拆了信。

纸上絮絮所言,不过子煜之死真相、刺杀己身主圌使、六壬传说妄言、瑶光万圌民相托。。

然而这些,又有何意义?

。。。。。。

信未阅毕,执明便阖上了泪水氤湿的笺纸,随手扔给了萧然。

再将那方丝帕摊开在手心里:

一支血玉簪花,一缕成结青丝。

丝帕上圌书寥寥数言,却是叫执明赤子之心寸断:

“千里佳期一夕休,从此无心天下安。君珍重,莫相见,成诀别。”





一鸣惊人天下知,莫看烽烟素影孤。






。。。。。。







天权境内,无名郊野。

老旧的客栈,颓败的孤灯残影。

一红衣佳人临窗而立。

“一人一箫,江湖远,影翩跹。。本该是我的宿命。”

“可是为何,我却再行不出,你的天下了呢?”

“执明。”

慕容离抬手轻揉眉心,嗓音间低哑呢喃着,却毫未察觉身后轻轻顿住的脚步。

“公子?”

一日奔波,待诸多琐事嘱咐于客栈店家安排妥当,方夜回屋时已是极晚的深夜。

本不愿惊扰了已然休憩的慕容离,吩咐马仆悄声牵了马去后院,这厢便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入了屋。

眼见室内那孑立的身影,凝神沉思间轻唤出当今天下之主名讳,方夜内心莫名腾起几分淡淡惆怅。

沉浸在纷乱思绪里却无端被人搅扰,慕容离微怔了怔,回转身来。

他的眉宇间氤氲了怒意,却在见到方夜时面上的无措时,渐缓了脸色:

“无事,歇下罢。”

“是。”







天权王城,思明殿。

天下一统已经三个月了。

恍惚青焰里,毕生无法忘却的身影似乎再次出现在执明眼前。

阿离他,不知现在怎么样了?

出身尊贵如他,却少年失国失怙,饱受颠沛流离之苦。

如今天下已定,他却选择了隐世远走。

漂泊无依、无根无萍的生活何其艰苦,他的阿离又怎么会好的了呢?






阿离,一别已三月有余,本王甚是想念。

不知,阿离可好?

归期,几何?







是夜,幕色深沉,王城各家,皆闭门户。

朗朗明月挥洒在空无一人的街巷,耀出惨淡而清白的光。

一人一马缓缓而来。

清脆的马蹄脖铃,打破了这惶夜的寂静。

执明牵了座骑踏出宫门,浑浑噩噩走向城外。

却见方受过战火卷噬的城墙之下,一蓝衣青年负手而立。

远远地候着执明走来,莫澜忙迎上前去:

“王上这是要往何处去?”

“天下!”

“。。是要寻慕容先生?”

“是。寻不回阿离,本王誓不回城!”

莫澜闻言,掩鼻浅笑:

“如此,王上倒是不用多此一举。”

执明圌心头一颤:

“为何?”

莫澜捋了捋纷飞发丝,向他躬身一福:

“劳驾王上移步,去臣府上一观。”







“公子星夜兼程,就是想要见早些执明国主。”

“夙夜抵达,无奈闯关入城,惊悉已是宫门落钥。”

“公子现下已在里间睡下了,还请执明国主莫要打扰公子。”







执明轻轻推开房门,慕容离正躺在那锦榻之上。

他在沉睡。

执明怔怔地看着那个依然风神清雅的人。

他依旧美丽,一如记忆中的清高,孤傲。

只是数月未见,慕容离的眉眼间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,看得他心里泛起一阵隐隐的刺痛。

执明愣愣地爬上去,将人抱起来,狠狠地搂进怀里。

他手中的气力渐长,像是要把慕容离融进自己骨血,再不分离。

“阿离。。我的阿离,你回来了!”





榻上之人纤长的睫毛轻圌颤了下。

似如梦方醒般,慕容离缓缓睁开双眼,见是执明,便松懈了一身傲然倚于他胸前,蹙着眉轻嗔道:

“你,轻些。。!毕竟已是天下之主,王上行圌事怎就还是这般、没有分寸。。!”

执明闻言,本就湿呼的狗狗眼此时更是立时蓄满了金豆豆,将落未落的。

他俯首,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埋入慕容离的颈项里毫无章法地拱着:

“阿离果然还是嫌弃本王的。。!”

“本王。。还有更没分寸的行径呢!阿离想不想。。尝试一番?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想。”

一语惊风。

执明目光兜转,直愣愣投到怀中人那单薄身形上,再移不开眼去:

“阿、阿离。。?你说什么?”

透白肤色在火光下晕染上稍显暖意的浅红,慕容离俊眉轻蹙,清澈见底的明眸认真而诚恳。

轩窗外的幢幢树影窥视着,不知是谁人悄悄红透了脸。

“我说,想。”







想,便是想罢。

久别重逢之人当真是失了魂魄的蒙心恶鬼,完完全全是不受约制的。

两位二十许的失路之人,这一试便是整整一夜。

如飓风过港,排山倒海,无穷无尽,没完没了。

直到更漏滴尽,祥云送别了蟾宫,迎来暖阳微煦。

直到向来桀骜的慕容公子都酥了一身清骨,化作了无萍秋水。

直到执明国主哭哭啼啼地滚下榻、光着月定却跪断了古泠箫只能大声认错。

“阿离你别生气了!本王赔!本王赔你个和田玉的!”

“。。出去!”

“嘤!QAQ阿离!”






门外听了一夜莺啼的方夜不耐地掏了掏耳朵,碎碎淬了一句,酸道:

“怎么都觉得执明国主傻不愣登的!公子到底看上他什么了?!”

守着墙角打盹儿的莫澜惊坐而起,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扇子:

“瞎嘀咕什么呐你!我家王上好着呢!况且再傻也是你主子选的,不服憋着!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





大婚的日子定在了暖意溶溶的阳春三月里。

那一日,十里红绸铺径,金粉玉花漫天。

入夜时分,火树银花随即绽放,伴着此起彼伏的热闹喧腾旋入苍穹之上。







思明殿里,烛火昏昏。

火光曳出一双长长的影子,投映在幔帐之上,偶有重叠,亲密无间。

“阿离,你我二人相识至今,阿离说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动作,每一次微笑,每一回失落,本王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
“今日,阿离与王上缔结连理,”

慕容离笑望他,接口道,

“阿离便想再与天争一回,争一回自己的心。”

“所以这一回,王上让我赢,可好?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执明凝视着他,像是要将他无暇的容颜刻进心底,刻入永恒里。

执明自诩知他、懂他,所以他毫无意外地洞悉慕容离于平静中隐藏的欣喜与钦慕。

他会心一笑,而后他刻意压低了声线,轻道:

“这可不行!阿离虽说是天纵奇才、聪明绝顶,可最终,还不是落在本王这一介混吃等死的手里了。”

“这赢的人,自然是本王。”
  
闻他戏言,慕容离唇角微弯,他的笑容中多了些灵动的胸有成竹的意味。

他微眯起凤眼,望向执明的眼中是若有似无的了然慵懒:

“执明国主当真以为,你的那些心思能瞒得过我?”

“自那日天权密会,你执意留我,我便猜到了此后七分。”

执明微愣的瞬间,桌案上的几朵烛花适逢毫无忌惮地爆裂开来,溅上窗棂,落了一地。

“向煦台那日,阿离是默许的,对不对?”

那些斑驳的光影映衬着夜色而活跃,就如同他们纠缠漫长的半生一般。

慕容离清亮的眸子凝视着他,映出些许欲迎还休的期待与狡黠,越发鲜明了满目盈盈的水光:

“王上以为呢?”自己当时不满的,分明是他的擅作主张,不与商量!

“是,是,是!我的阿离最最厉害了。我认输!”

执明偏头,轻轻啾了他扬起的唇,不加掩饰地喜形于色。







“阿离,把你的手给我。”

执明将手举到慕容离的面前。

慕容离不解,怔怔地伸出自己的手,置于执明的手间。

执明弯了嘴角。

他轻轻地合拢手掌,紧紧地握住它。

它在他的掌心里,是那样的软,又是那样的暖。

慕容离瞬间懂了,他紧紧地回握住他。

执明圌心中无限欢喜,却板了面孔一字一顿,郑重道:

“阿离,以后的路,就让我们像这样,牵着彼此的手,一直走下去。”

“执子之手,将子拖着走。”

“执子之手,将子拖着走?”

慕容离好笑着重复了一遍,

“好。”






从未如此愉悦,两颗心近到融成了唯一。

唇缘相抵的那一瞬间,执明更加笃定:

他的一生,早已被慕容离所俘获了。

早已永生永世,逃不掉,躲不开了。

无论是那一场杯盏交错的筵席初见,还是那一日锦簇花团的旋身拥举;

或是那一次生死一线的箭雨共骑,更是那一回兵临城下的隔世相望。

以及此刻,砥砺鲜血、离别情恨之后的相守。

事实上,上天早将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,一次次送到了他的身边。

化进了他的生命里。







昔觅良人子,修我明月台。

回看芳笺诺,青鸾正归来。






红绡幔帐缓缓而落。

远处蝉鸣声声,似在与破晓的晨光缓缓合奏着一曲:

天上人间,不离不弃。








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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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限的文字已经落幕,而他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。

团圆的佳节就是要圆圆满满的甜!

小何祝大伙儿元宵节快乐!

家庭团团圆圆,生活和和美美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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